“蛇年”话“蛇”看民间蛇的信俗

    “龙腾丰稔岁，蛇舞吉庆年”，癸巳年又轮到蛇当值了。蛇为居住在长江中下游地区以汉民族为主的图腾物。晋傅元《灵蛇铭》谓：“嘉兹灵蛇，断而能续，飞不须翼，行不假足。上腾云霄，下游山岳，逢此明珠，预身龙族。”蛇在江苏宜兴叫“苍龙”、“蛮家”，在浙江杭嘉湖称“天龙”、“长仙”，在安徽当塗称“家龙”，在湖南常德称“老溜”，在江西清江则称“祖宗蛇”。台湾的蕃族（今高山族）亦奉五步蛇为“祖宗蛇”。福建古称闽，《说文解字》将此字归于“虫”部，而不归“门”部，曰：“闽东南越，蛇种，从虫门声。”吴越地区都有逢年过节祭蛇为家祖神的风俗。显然，这些“尊称”、“昵称”保留了远古动物图腾崇拜的丝丝缕缕。

 
         
    蛇出现于一亿二千五百万年前的白垩纪。我国的龙崇拜起源于8000多年前新石器时代早期，而有文字记载以来的中国历史即从甲骨文算起也只有3000多年。古人称，虚无的龙有“九似”，“颈似蛇”为其一，应该说龙蜿蜒蟠屈的身躯更似蛇。上世纪30年代，学者闻一多在《伏羲考》一文中推断，蛇在原始居民中的形形色色的动物图腾崇拜占首位，解放后于湖南马王堆一号汉墓出土了一幅“T”形彩绘帛画。这幅帛画印证了闻一多的论断。

在中国神话中，盘古是开天辟地的大神，《广博物志》引三国徐整《五运历年纪》：“盘古之君，龙首蛇身。”女娲是中国神话中搏土造人的始祖，且又补天、治洪，是人类的保护神。王逸《天问集注》释屈原“女娲有体，孰制匠之？”说：“女娲人头蛇身，一日七十化。”传说中的“三皇”中第一位皇帝是发明琴瑟和八卦的伏羲，春神，为中华文明的肇始者，他和女娲是兄妹也是夫妻，是华夏民族最早的“人祖”，在汉画像石上，常可看到这两位人首蛇身的神祗并肩而立，尾部缠绕一起。“三皇”中的第二位为司耕耘播种的炎帝神农氏，太阳神，牛首蛇身或龙首蛇身。第三位是整个华夏部落的最早领袖黄帝轩辕氏，《山海经·海外西经》载：“轩辕之国……人面蛇身，尾交首上。”玄武神即道家所奉的真武大帝，为龟蛇合体。佛教中的四大天王手中的法器：一持剑，象征财源，一持琴，象征和谐，一持伞，象征风调雨顺，一持蛇，象征吉祥安康。

    蛇在十二生肖中排行第六位。生肖也叫属相，由十二种动物组成，分别对应十二地支，成为子鼠、丑牛、寅虎、卯兔、辰龙、巳蛇、午马、未羊、申猴、酉鸡、戌狗、亥猪。中国十二生肖的起源相当古老，在万年以前的母系氏族社会就已出现。到现代，十二生肖文化已深深根植世人的生活中。优美的神话传说中有许多十二生肖形象，以蛇为例，有晋干宝著撰《李寄斩蛇》、汉刘邦斩白蛇的传说，唐柳宗元的《捕蛇者说》作为教材，脍炙人口。《水经注》、《聊斋志异》都有人蛇和睦相处的故事，诗词歌赋对蛇多有提及，民间故事中亦不乏流传，如《白蛇传》中人性化的青蛇、白蛇形象令人同情、亲近，千古传唱不绝……

    蛇的图案充斥于民间各种工艺品上，如山西绛州民众清明节要做盘蛇馍上坟祭祖，华县春节制做枣山祭品，枣山上也要安上盘蛇。有的地区相信家蛇能把富家的米运到穷家，更有人认为守在米囤旁的家蛇能使米满溢而出，称为“蛇盘米”。民谚又有“蛇盘兔，必定富”一说，据说属兔和属蛇的男女结合，能发家致富。陕西、甘肃、山西一带剪纸艺人运用这个传统题材创作了许多造型不尽相同的《蛇盘兔》剪纸，因蛇是“小龙”，属阳，兔，属阴，“月精”瑞兽为白兔，“兔望月而孕，自吐其子”，兔子为子孙兴旺的象征，“喜蛛石榴蛇盘兔，荣华富贵必定富。”生肖在两性关系中的相生相克关系虽不科学，却反映了农耕社会民众对美好生活的憧憬与追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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