分娩是胎儿脱离母体、降生世上的神圣时刻。旧时由于医疗条件差,母、婴的死亡率高,所以在分娩的时刻全家都笼罩在诚惶诚恐的气氛之中,就像赌注揭晓的那一刻的心情,是喜悦,还是悲伤?一切尚难预料。
越是在这种事关大局的关键时刻,择吉礼俗就韯有讲究。概括说来有以下一些。
民俗演出
1、产地:谨防亵渎神灵
婴儿的降生,产妇会有血水、羊水流出,民间以为这是污秽不洁的,并会亵渎神灵,带来灾害,即俗信所谓“血光之灾”。因此,民俗对分娩的地点颇多禁忌。
忌在他人家中分娩民间视“产子”为极秽的事情,对于即将分娩的孕妇的探访,一般不予留宿,惟恐外人的小孩生在自己家里,俗谚有“宁许人死,不许人生”之说,意为宁可有客在其家病死,而不愿有客在其家监盆。据说,外人的孩子在自家分欩,这孩子会带走家里的“福气”,又有的说会因别人在此生孩子而影响到本家不能再生孩子,或者再也生不出如此有福气的好孩子来。总之,将对这家主人大大的不利。
若有特殊的例外,万一有人将孩子生在别人家里怎么办?这时就要新生孩子的父母亲出钱,在整个屋子里做一种叫“安龙”的法术。其法是请道士来念经贴符,据说就可能驱除不祥,连地上的蚁虫都可以化除。
忌回娘家分娩俗话说:嫁出去的女,泼出去的水。嫁出去后就成了婆家人,有如覆水难收。万一母子有什么差错,娘家也怕担当不起。最主要的,如果在娘家分娩,会因分娩的血污、秽气给娘家带来“血光之灾”,还有的说若将小孩子生在娘家,娘家就会一辈子不发,除非将房屋的栋梁换去,方可化解。
2、产房:切莫冲犯“太岁”
由于俗信分娩“不洁”,旧时对产房设在何处,产房里家具的摆设及进出产房都有诸多讲究,不得随意乱来。
对产房的设置,有的地区忌在西屋或正房,旧时在居住方面有“崇西”的习俗,西墙是供奉祖先的神圣地方,不能悬持其他东西。西屋如果用作产房,就会冲犯祖灵,亵渎神明,故忌之。
北方一带产妇分娩时,产床不能对着烟囱的墙,说是怕冲犯了“太岁”,有碍生育。俗信以为太岁神在地,与天上的岁星(木星)相应而行。天上为大,地下为小,冲犯了小太岁,六年内不能生育;冲犯了大太岁,十二年内不能生育。为了不致冲犯太岁,民间早就有“产图”的俗习,“产图”就是对产床方位的限定图示,至今仍在港台地区相沿成习。
对进出产房也限定极多,全国大部分地区都有禁止男人进入产房的习俗,北方某地俗信,妇女分娩时,如家中实在无妇女照顾,男人包括自己的丈夫给产妇做好了饭,必须用木杆拴住饭桶,然后挑进产房,而不得走进去。这种禁忌的原因,一是怕产妇不洁,对男人构成威胁,从此遭致厄运;二是男属阳,女属阴,分娩时女阴更是虚弱,难于与男性的阳盛相抗衡,因而对母婴不利。
新生婴儿初来人世,胆气不旺,生命力很弱,易遭“邪魔”侵犯,所以民间有在产房里施法以镇邪的习俗。华北俗信,产妇临盆之日,在产房门上悬挂神符,或用红布作门帘,用意是挡避邪神照胎,警告正神勿入。岭南习俗,胎儿产下后,家人即把产房的窗户用白纸糊起来,以避邪驱疫,防止神鬼病魔作弄产妇和婴儿。产婴后一旬以内,产房内严禁喧嚣,如打锣打鼓高唱等都在禁止之列,据说是若有喧闹声,便有“腊鬼”乘声响摄婴儿魂魄离其躯体。婴儿若在一旬内死亡者,均称被“腊鬼”抱去。
3、产妇:生死系于一刻
对产妇来说,分娩是人生的一大关口,吉凶悲喜乃至生死存亡全系于那一刻的成败。故民间有俗语说产妇与生死存亡只隔着一层窗户纸,弄不好就性命难保。所以,产妇的择吉礼俗尤其严格。
首先是催生礼俗。旧时由于医疗条件差,产妇死亡率高,难产者更多,故有催生的择吉礼俗。西南地区习俗,如果孕妇临近分娩,当母亲的为防止女儿在临盆时发生意外,一般在临产前二十一天前后,煮好大米饭盛在碗里,包上炒肉和煎蛋,平稳地放进细竹蓝里,然后盖上洁净的绣花帕子,左脚先出门,诚惶诚恐地提着送去给女儿吃,女儿吃了就可保顺产。
在湘西一带,有“养七不养八”之说,即怀孕七个月生的能成活,八个月生的难成活。若七月不生,进入第九个月初,娘家要专为怀孕的女儿煮一顿饭,由母亲亲自送往女儿家,一般作二至五道菜,称之“二龙抢宝”、“五子登科”,最多的是七道菜,称之“七子团圆”。要估计孕妇的饭量,必须一顿吃完,不能剩,剩则表示胎儿还不能生下来。催胎饭也只能孕妇一个人吃。如其他人吃了,则认为孕妇没吃饭,胎儿还要往后拖。
除催生外,产妇的饮食起居也须遵从诸多俗信。如忌冰水、冷风,产后要注意保暖,切忌受凉。俗说分娩时产妇的骨头榫都张开了,如被冷风吃着或冷水激了,会落下病根,一生受罪,中原一带忌产妇去井中打水,俗说井内常有小红虫子出现,人们担心孕妇会生出小红虫子来。
还忌早掀炕铺,产妇在产生满月前不能掀炕铺,否则婴儿有生命之虞,这在客观上能保障产妇产生静养足月。
乙遇红白喜事,忌参与神事。产妇遇婚娶,则是“喜冲喜”,遇丧葬,则是“凶冲喜”,对双方都不利。产妇满月前不能到寺庙中去,因为产妇不洁,恐对神灵有所冲犯。
由上可见,民间的产妇择吉礼俗有许多过时的、愚昧的东西,甚至有迷信的成分,然而也有一些有利母婴身心健康的东西,这就需要今人用批判的眼光,去伪存真,移风易俗,使每个产妇养成良好的生活习惯。(四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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